巨星弃600万巨款当男护士 这才是正确的罢赛姿势

距离新赛季的NFL揭幕战只有15天的时间了,各支球队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最后的阵容操练,来备战新赛季。不过和往年不同的是,本赛季有近百名球员选择放弃2020赛季,不会参加这一年的NFL比赛。

他们遵从的是联盟和球员工会达成的一条新协议,允许球员退出接下来的赛季。联盟和球员工会的本意是让那些身处于疫情重灾区,或者是本人以及家人患病的患病的球员,有自主选择权,原本联盟和主流媒体都认为,不会有人真的愿意放弃一年不打球,更不相信会有成名球员退赛,起初球员们也是犹豫不决,直到第一个公开宣布退赛的人出现。






洛朗·杜弗奈-塔迪夫(LaurentDuvernay-Tardif),上赛季超级碗冠军堪萨斯城酋长队的主力右护锋,29岁的他从NFL的第二个赛季开始,连续5年都是酋长的绝对主力,他在2017年和酋长签下了5年4233.6万美元的合同,除去签字费,他在新赛季保障合同是225万,打完整个赛季最多可以拿到600万。

然而洛朗决定跳出新赛季,不仅失去了蝉联超级碗冠军的机会,他还失去了大笔薪水:洛朗所在的加拿大魁北克省属于低风险地区,这一年他只能拿到联盟提供的15万补助金。而对洛朗来说,荣誉、金钱从来不是优先考虑的事情。在疫情仍未控制的眼下,救死扶伤才是他的第一要务。

因为这个身高1米96米,体重145公斤的巨汉还有一个身份,那就是NFL历史所有球员中唯一一个现役的医学博士。



洛朗他出生于加拿大,他的祖父是魁北克省内阁大臣,父母则开了一家面包店。他从14岁开始迷上橄榄球,16岁那年,全家一起去巴哈马群岛远航旅行,休学了一整年,回来之后一边学习一边在高中校队打球。洛朗虽然学习非常刻苦,但他的母语是法语,就读的是法语学校,所以为了进入魁北克最具盛名的医学学院麦吉尔大学,洛朗一度退出橄榄球队,专门学习了5个星期的英语。

但他很快发现,不打橄榄球的时候,他根本学不进去。教练告诉他,你需要用橄榄球和学习互相激励。

“我上高中的时候,人们告诉我,要想上医学院,必须放弃橄榄球,因为课业太难了。然后等我读了四年大学进入NFL之后,人们告诉我必须停止读医科,因为成为职业运动员要求太高了,”洛朗说,“现在,人们问我为什么还要坚持当一个医生,你都这么有钱了。我想告诉他们,因为我一生都想从事医生这个职业。”







洛朗在2014年被酋长用6轮第200顺位选中,从第二年开始成为球队的首发,而他对学业的坚持是让酋长的教练安迪·里德最终决定选他的重要原因,里德教练专门跟麦吉尔医学院的系主任制定了时间的计划,允许洛朗灵活选择课程。最终他决定,既然NFL赛季的最后一场在2月第一周,那他就在每年的2月到5月之间回到学校,坚持每天学习,攻读博士学位。

“学习的时候,我有松紧带和壶铃保持体形,比如说我知道5月8号最后一天考试,我就安排5月10号回到堪萨斯训练。我不但要成为最好的学生,我还要成为最好的运动员。”

洛朗打算未来从事急诊工作,这需要面临巨大的压力,而且要在短时间内迅速做出正确的判断,他认为坚持橄榄球有助于未来的就医工作,因为橄榄球就是在8-10万名观众面前,瞬息万变中做出正确的决定。

“在急诊室,大家都缺乏冷静,大喊大叫往往会耽误时机,”他说,“有时候我在场上就会问自己,如果这个时候有急诊病人,我应该怎么去判断?”

洛朗专门研究了肾上腺素对压力对临床的效果,他意识到,学医最重要的学问,就是对自己的身体有明确的认知。






2017年,洛朗第一次比赛中受伤,队医还没跑到球场中央,洛朗就告诉他,“我的MCL撕裂了,”队医检查了一下,发现他说对了,“那是我第一次临床诊断,诊断的是我自己的。”

作为NFL球员,永远无法避开的职业性伤病就是脑震荡,洛朗为此专门查阅了医疗文献,写了一份篇幅极长的报告,分析创伤性脑损伤,洛朗现在在NFL球员工会的健康安全委员会工作,他还是西雅图一家专门生产护齿和头盔的公司的委员会成员,由他帮忙研发的传感器头盔可以有效减缓外部冲击力,减缓脑震荡。

他还给NFL提供建议,试图从规则上避免那些盲侧和回合结束之后的无谓撞击,脑震荡是不可避免的,但是可以规避更严重的创伤。上赛季NFL特别规定,场边必须配备联盟专业的医疗人员,对受伤倒地人员做脑震荡测试,没有通过测试的球员不能继续登场比赛。

洛朗希望可以在自己的球衣背后,姓氏杜弗奈-塔迪夫之前加上“MD(医学博士)”的字样,NFL拒绝了他的要求,对此洛朗表示不会放弃,“如果看橄榄球的孩子有1%意识到,大块头也可以有高智商,那我的意义就达到了。”







酋长在2020年2月3日击败49人,夺得超级碗冠军,之后洛朗难得地给自己放了个假,他和女友当时坐帆船去加勒比度假,在海上他用断断续续的网络了解到新冠肺炎肆虐的消息。

3月份他提前回到了蒙特利尔,在入境时,他发现许多居民在机场吵吵嚷嚷,“隔离14天,我明天还要上班呢,你们在搞笑吗?”

洛朗意识到,人们的防患意识非常薄弱,这似乎是疫情猖獗的重要原因之一。

自觉隔离14天的洛朗,还在想着下个赛季的事。“我当时想,训练营怎么开始?怎么保证病毒不会带进更衣室来?”他说,“但是我转念一想,我们所面临的问题,远比NFL赛季如何开始要麻烦得多。”

作为联盟中唯一一个拥有医学博士的现役球员,洛朗通过远程会议向联盟分享了他在护理机构时候的经验,他还对联盟不打算使用病毒疫苗表示了反对意见。

夺冠之后,洛朗把自己夺冠时身穿的76号球衣装裱在墙上,然后找到学校,打算去做一些实践工作——作为医学博士,他还没参与太多的临床实践。但是当时他没有从业资格证,不能亲临医疗战场。不过洛朗依然坚持寻找门路,想要成为抗击新冠的一员,不久后,加拿大公共卫生部门发布公告,紧急征召专业护理人员,特别是在校医学生,洛朗当即报了名。




在来到前线之前,洛朗专门跟女友解释了很久,他告诉女友,“和家人分开,都是战斗在前线的同行们做出的必要牺牲。”

洛朗跟酋长队打了招呼,球队明确表示支持他的行为,然后他参加了一个培训班,学习穿防护服、消毒以及如何给病人做测试。

4月24日,洛朗完成培训,被分配到了距离蒙特利尔一小时车程的一家护理机构,洛朗想起了6年前的这个时候,他刚刚被酋长选中,但是他没参加球队的选秀party,因为当时他正参与一台紧急剖腹产手术。

洛朗的工作从每天早上7点30分开始,他的任务是换下值了通宵班的医护人员,在走上新的战场之前,洛朗需要把一身的装备都换上:护目镜、口罩、手套。

“就跟上场打球一样,我要反复检查自己的装备,以前是球鞋、球袜、头盔和护甲,现在是防护服和手套。”

洛朗抓紧时间去照看每个病人,有的人口罩没戴好,有的人忘了洗手,有的人偷偷扔掉手套,洛朗最开始的任务是掌管送药车,保证每个病人的药量分配。

“我告诉他们,这是病毒,不是普通小病,不能吃一粒万能药丸就痊愈,需要等待疫苗,而疫苗起码要一年才能研发出来。”洛朗说,“最开始感染最严重的年龄段是20-29岁,因为他们不听建议,我希望官方可以强制执行,他们的行为真让人沮丧。”

“你们不听话,就会有更多人死亡,”他在社交平台上写道,“我发现是时候利用起我的公共资源了。”







10周之前,洛朗站在全球最瞩目的舞台上,有上亿双眼睛看着他在场打球,10周之后,他在一个不起眼的护理诊所给病人做例行检查,有些病人认出了他,“你不是拿了超级碗的那谁吗?”他点点头,“现在我只想帮助你们渡过难关。”

洛朗不厌其烦地告诉每一个接触的人,他在网上也这么说:这不是超级碗了,不是英雄冲动的时候了,你必须要以正确的方式操作,要洗手,不乱触摸任何东西。听起来很傻,但是不这么做的话,就会有别的风险,在他工作的每个时间段,他都要重复类似的话几百遍。




早上7点半上班,下午3点半结束轮班,洛朗先来到蒙特利尔的一所闲置公寓,洗个澡,用特定的消毒剂处理防护服,然后回到家里,这样可以保护女友和家人。之后他开始保持锻炼,参加酋长的休赛期电话会议,在周末他用大量时间钻研战术手册,给教练和队友打电话保持联络。

在这三个月里,洛朗坚持参加联盟和球员工会的安全防护会议,阅读了大量专家的文章,他强调,“我们对病毒还有很多未知的地方。有多危险?并发症是什么,死亡概率有多少。无症状患者是怎么被传染的,怎么传染他人的?我们的数据还远远不够。”

联盟最初的复赛建议是球员每周接受三次新冠测试,但是洛朗强调,如果32支球队按照正常的赛程打比赛,16支球队打客场,就要必须保证专机内的环境是无菌的,不能让病毒在飞机内传播。

在研究新冠病毒时,洛朗了解到,黑人、超重人群、患有哮喘或者睡眠呼吸暂停的人群感染病毒后,会出现重症的风险更高。




“这一切情况都存在于NFL的人群中,”洛朗强调,“你看一下我的BMI(体质指数),我145公斤。你看我的BMI,我就是严重超重人群一员,虽然确实都是肌肉,但是你拥有的数据表明,这个体重超标了,两支比赛的NFL球队里有80%的人群是肥胖的,你该怎么办?”

NFL曾经提议过要和NBA以及NHL一样,到一个中立的“泡泡区域”打完赛季的比赛,但洛朗再次提出了疑议。

“我觉得这事难度比想象中大得多,”他说,“为了确保球员安全,你需要做多少测试?更重要的是,有人在更衣室里检测出阳性,怎么办呢?橄榄球是高对抗的比赛,如果有人感染,你需要隔离谁呢?什么时候取消比赛?比赛被取消之后怎么办?我们能在赛季开打前拿出一个方案吗?”

在联盟和球员工会发布协议之后,洛朗第一个宣布退出,随后又有多位球员决定放弃新赛季。他们其中大部分不想归队,却又不敢做第一个宣布的人。但洛朗并不是不想回到球场,他在电话里多次强调,非常渴望球队能在下一年蝉联超级碗冠军。球队核心马霍姆斯刚刚签下了10年5亿美元的超级合同,在这份合同生效的前一年,也就是接下来的赛季,酋长无疑拥有着更强的阵容。

然而洛朗最开心的事情,却是球队目前无人感染。他打电话告诉马霍姆斯,自己深爱着大家,但现在需要在另一块战场战斗。马霍姆斯说,为这样的兄弟感到骄傲。







洛朗今年29岁,打了6年NFL。在橄榄球里,打进攻锋线的巅峰年龄,也就在30岁前后,而且他们的体型很难长期保证,也就是说,洛朗把自己橄榄球生涯最黄金的年龄用在了这家小的诊所。魁北克省现在并不是重灾区,但洛朗说,他希望用更多的时间让身边的人懂得如何远离病毒,同时可以在第一线学习更多的经验,他说,书本上没告诉你,哭声四起的时候,你该如何保持内心镇静,完成眼前的工作。

这个医学博士依旧给护士助理打着下手,“她像照顾自己的母亲一样照顾病人,30年了,每一天都是这样,”他说,“她的巅峰持续了30年,这才是真正的伟大。”




他依然热爱赛场,渴望重新回到那块绿茵场。“不过不是现在,”洛朗说,“橄榄球可以振奋人心,但在健康安全面前,橄榄球并不是必需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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